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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渊替他擦擦汗。&ldo;还有一件事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师父方才在疗伤之后说,要尽快回西南。&rdo;楚渊顿了一下,问:&ldo;何时?&rdo;&ldo;越快越好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待到瑶儿回来,若当真能拿到天辰砂,会立刻动身。&rdo;楚渊点头:&ldo;嗯。&rdo;&ldo;要分开了,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?&rdo;段白月问。楚渊摇头:&ldo;没有。&rdo;段白月瘪瘪嘴。楚渊与他十指相扣:&ldo;若是想听,那便等养好伤再回王城,我慢慢说给你。&rdo;段白月道:&ldo;也行,那要加利钱。&rdo;楚渊道:&ldo;好。&rdo;虽说很想与他多说几句话,但体内的尸毒却不配合,怕万一过阵子又吐血,段白月只好闭着眼睛装睡,到后头就变成了真睡,梦境一片混沌,连师父来了三回也不知道。眼瞅着日头渐渐落下山,南摩邪在屋里转圈,心说自己的小徒弟去了何处,为何还不回来。而此时段瑶此时也很纠结,手里捏着小瓷瓶,在山脚下演了好几回&ldo;欣喜若狂&rdo;该是什么样,方才一咬牙冲回苏淮山庄。&ldo;师父!我拿到了!&rdo;别离你要回来这一嗓子声音极大,不仅是院中的人,就连昏睡中的段白月也醒了过来。只是醒归醒,却没有睁开眼睛。身侧楚渊披上外袍,匆匆往外走。听到屋门被掩上的声音,段白月方才睁眼看着床顶,像是在想什么事。段瑶站在院中,气喘吁吁。&ldo;拿到了?&rdo;南摩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从隔壁冲过来,甚至连鞋都只穿了一只,一看便知非常惶急。&ldo;是。&rdo;段瑶从怀中掏出小瓷瓶,&ldo;就是这个。&rdo;&ldo;快些给我。&rdo;在楚渊伸手之前,南摩邪便抢先一步将东西拿到手中‐‐毕竟是冒充的,总归不好过分示人,能藏还是藏起来好。&ldo;是天辰砂?&rdo;楚渊问。段瑶点头,后头又摇头:&ldo;说不准。&rdo;楚渊道:&ldo;是从何人手中拿到?&rdo;段瑶这回答得干脆:&ldo;白眉仙翁。&rdo;楚渊道:&ldo;先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。&rdo;没听过就对了,下午现编的。南摩邪打开瓶塞闻了闻,道:&ldo;先取一些服下试试看。&rdo;楚渊疑虑:&ldo;连此物是什么都不确定,当真能试?&rdo;&ldo;皇上不必担忧。&rdo;南摩邪道,&ldo;白眉仙翁与西南府素无仇怨,这回也是为了与我做一笔买卖,方才愿意献出此物。况且即便是试药,我也会做足完全准备,断然不会拿我那徒弟的性命冒险。&rdo;话说到这份上,楚渊只有点头。南摩邪拿着小瓷瓶进了卧房。楚渊原想跟进去,却被段瑶叫住,道:&ldo;师父疗伤的时候,不愿有外人打扰。&rdo;南摩邪及时反手关上屋门。楚渊站在院中,半晌也没说话。他先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,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的天辰砂,会这么轻轻松松就出现。只是解药虽说找到了,却并无一丝如释重负之感,反而觉得更加没底了些。段瑶站在旁边,初时也不敢出声,只是一直小心翼翼看着他,后头实在担心他会胡思乱想,方才道:&ldo;其实这么多年以来,西南府派了不少人在外头找天辰砂,天南地北大漠海外,这回若当真是,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。&rdo;楚渊回神,点头道:&ldo;小瑾也曾说过,找此药全靠缘分,说不定什么时候,就能在街边的小铺子里无意中找到。&rdo;声音很低,更像是要说给自己听,或许那真的是解药呢,毕竟找了这么些年,也总该找到不是。&ldo;吉人自有天相。&rdo;段瑶道,&ldo;哥哥会没事的。&rdo;楚渊勉强笑笑,道:&ldo;嗯。&rdo;屋内,段白月问:&ldo;这到底是何物?&rdo;南摩邪道:&ldo;鸡粪。&rdo;段白月果断将瓶子塞回给他。&ldo;先将它服下。&rdo;南摩邪从袖中取出两枚药丸,&ldo;能让你的脉相在这几日稍微平稳一些。&rdo;毕竟若服下了所谓&ldo;解药&rdo;,一点好转都没有也不像话。段白月道:&ldo;此行亏得是有师父。&rdo;&ldo;只盼着你能安然渡过此劫。&rdo;南摩邪道,&ldo;瑶儿今日已经派人传信去了追影宫,估摸着小五会比我们先一步回西南府。&rdo;&ldo;这么些年,我这做哥哥的没替他做过什么,倒劳烦他替我做了不少事。&rdo;段白月叹气。&ldo;你若能有小五一半好命,便该谢天谢地了。&rdo;南摩邪拍拍他的脑袋。一个苦兮兮了二十来年,身不由己做着西南王,中毒中蛊不说,心上人还远在千里之外,连一同走在街上都不成。另一个打小就逍遥自在,凭自己的心愿去了追影宫,娶了个好姑娘做媳妇,头年就得了双胞胎胖儿子,身强体健高大俊朗。这般两人排在一起,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同情左边那个。段白月微微闭着眼睛,待到气息稳了之后,道:&ldo;好了。&rdo;&ldo;这最后一场戏,做足一些。&rdo;南摩邪叮嘱,&ldo;莫要让他再牵挂了。&rdo;&ldo;自然。&rdo;段白月笑笑,&ldo;这种事何劳师傅费心。&rdo;也是。南摩邪一边开门一边想,只怕就算还剩最后一口气,也会一脸深情说无妨。戏班子里都这么唱。&ldo;如何了?&rdo;楚渊急急上前。南摩邪道:&ldo;似乎果真是解药。&rdo;&ldo;当真?&rdo;段瑶先欣喜若狂起来,毕竟排练了十几回。南摩邪道:&ldo;脉相平稳了许多,心口刺痛也退去不少。只是毕竟金蚕线在体内太久,多少伤了根基,此番骤然除去反而不适应,还是要快些回西南冰室休养才是。&rdo;&ldo;那也好啊。&rdo;段瑶道,&ldo;只要能治好金蚕线,其余一切都好说。&rdo;&ldo;进去看看吧。&rdo;南摩邪侧身。楚渊往里走,段瑶也赶紧跟上,却被师父一把拖住:&ldo;你凑什么热闹。&rdo;段瑶胸闷,怎么就说是凑热闹呢,难道不该是关心哥哥。南摩邪替两人掩上房门,然后拎着小徒弟到院中,小声埋怨:&ldo;平日里一天到晚包着眼泪,关键时刻也不挤两滴充充样子。&rdo;也好表现得更加欣喜若狂一些。段瑶心想,我哥又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,险些吃了鸡屎,这种事鬼才能喜出来。段白月靠在床上,笑着冲他伸手。&ldo;你怎么样?&rdo;楚渊坐在床边。段白月道:&ldo;好了许多。&rdo;楚渊握过他的手腕试了试脉相,又将耳朵贴在他心口,听一下又一下的心跳,半天连眼睛都没眨。段白月失笑,伸手揉揉他的头:&ldo;这回可真像个小傻子了。&rdo;&ldo;似乎当真比先前平稳了些。&rdo;楚渊看着他,&ldo;真的是天辰砂吗?&rdo;段白月道:&ldo;应当不会有错。&rdo;楚渊道:&ldo;你没事就好。&rdo;&ldo;就算解了金蚕线的毒,也还是要先回西南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闭关练功短则一年,长了或许会更久。我不在的这段日子,段念会一直留在王城,你随时都能找他。&rdo;楚渊摇头:&ldo;都说了,不必留人保护我。&rdo;&ldo;可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你,也是为了能让我安心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段念打小就在西南府长大,也没去过几个繁华的地界,此番正好有个理由,让他在大地方过两年奢靡的好日子,你可不准亏待他。&rdo;楚渊推推他:&ldo;嗯。&rdo;&ldo;好了,再亲一个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而后便回行宫吧,我可不想让你见着我被封住的模样。&rdo;楚渊道:&ldo;被封在蜡壳中,又有何模样可言。&rdo;段白月道:&ldo;那也不成。&rdo;楚渊笑,捏起他的下巴,凑近吻了过去。段白月伸手环住他的腰肢,将人拉到自己怀中,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,舌尖在彼此齿间划过,带着熟悉的甜与安心。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亲昵都要久,想到即将要来的分别,便恨不得时间就此停止,片刻也不要再流逝。段白月将人放开,又凑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。楚渊看着他,心隐隐抽疼。&ldo;好好照顾自己。&rdo;段白月拇指蹭过他微红的眼眶,&ldo;别再整晚整晚待在御书房,身子是自己的,吃饭要吃肉,别再为了西南与那些老头起冲突,爱骂便让他们去骂,个个一大把年纪了,也活不了几年,你说是不是?&rdo;楚渊别过视线,道:&ldo;好。&rdo;&ldo;回去吧。&rdo;段白月道,&ldo;再晚一些,回去也该天明了。&rdo;楚渊凑近抱住他,下巴抵在肩头,双臂收得很紧,半天也未说话。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,段白月拍拍他的背:&ldo;先前都说好了,听话。&rdo;&ldo;我等你回来。&rdo;楚渊嗓音沙哑,&ldo;多久我也等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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