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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文炳极有耐心：&1dquo;那是做人的道理，你必得知道的。现在不知道，等出了门子就要受苦——”想起女儿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个混小子，心里由衷地不慡了起来，岳父的心态油然而生。摸摸女儿粉嫩的萝莉脸蛋，不顶漂亮，但是&he11ip;&he11ip;我家的闺女多可心啊！
石文炳一面苦口婆心劝女儿：&1dquo;这是为了你好，长大了就知道了，要好好听话&he11ip;&he11ip;”一面觉得把女儿调教得这么好还要便宜了别人家，人生实在苦bī。忍了忍，又安慰女儿继续说：&1dquo;旁的不论，妇有四德：德言容功，把这些记住了，旁的都随你。”淑嘉看着他一张苦瓜脸，当下表示理解：&1dquo;嗯，知道了。”呀，旁的都随我的意啊！太好了！江先生课上可没教要对小老婆好，对吧？
石文炳松了一口气：&1dquo;《三国演义》看了么？有看不懂的地方么？”开始给女儿们添置史书的时候就是为了装门面的，他以为女儿们是看不懂的，如果淑嘉真的是个学前班的年龄当然是看不懂的。直到添了《三国演义》，他觉得这种有点益智故事类的书更适合小孩子看。
不过鉴于她们读书的时间并不很长，应该也是囫囵着看，石文炳闲下来便有意给女儿讲一讲。淑嘉道：&1dquo;汉语的能看懂，就是国语的&he11ip;&he11ip;国语还没学得那么深。”满语的《三国》本身就是翻译来的，译本的质量还真不算高——尤其是在能看得懂原版的qíng况下，翻译总会失真而使得有些qíng节难以理解。有些词汇是汉语有而满语无的，还有句式啦，诗词啦一类，满语译本就显得不那么jīng彩了。
石文炳顺手就从抽屉里抽出一本满文的来，拿到淑嘉眼前：&1dquo;哪里看不懂？”淑嘉依次翻着，一面翻，一面问。石文炳很诧异，她闺女的水平不差么，亏他刚才听说&1squo;国语还没学得那么深’的时候还想去敲打江先生来的。
父女两个一个问，一个答，间或讨论，时间过得很快，书房里的大钟敲出九响的时候，石文炳就催女儿去早早入睡，并且答应明天还给她讲《三国》。石文炳是个好父，淑嘉心里好过了不少。投桃报李，她决定把他拉出罪恶的深渊。
非常可爱地表示，她要送他爹回房，然后自己再回去，以表孝心。他爹今天想去婉柔那里过夜好不好？石文炳为难了。
淑嘉小小声地说：&1dquo;我想去看看来的姐姐，听说，南边儿的女人针线活儿好。白天不得空儿呢，早上读书，后半晌要学规矩，我还想多陪陪额娘。”石文炳被感动了，多好的闺女啊。
好闺女伸出右手食指，指腹朝上，勾了两勾。呆爹配合地神神秘秘地低下头，只听好闺女说：&1dquo;咱们偷偷过去，不告诉额娘，好不好？别叫额娘睡下了又起来。”闺女是爹娘贴心的小棉袄，看，想得多周到，呆爹呆呆地答应了。
家里最大牌的一对父女要&1squo;悄悄行动’，跟着的丫头婆子自然配合得要命，人虽多，一样动静很小地进了小院儿。石文炳还见人就打手势——不许出声儿。一行人鬼子进村儿似的摸到了婉柔姑娘的房里。
这会儿，婉柔姑娘正在洗脚。婉柔只是个通房，还没有丫头供使唤，自己打了水来（这些生活上的细节西鲁特氏从不苛待人），舒舒服服地泡着。
对了，淑嘉姑娘的目的就是：引她爹去看人家的&he11ip;&he11ip;脚！只是脚！
对此，我们只有说：丫头，你太凶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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裹脚，对于女xing的生理心理是极大的残害，从很小的时候，为了追求不知道哪门子的&1squo;好看’，就要把脚骨折掉，用长长的布条把脚裹成奇怪的形状。别以为只是折折骨头就完事儿了，rou肯定会长，光是裹起来，再长，那就是一坨rou疙瘩，奇丑无比。为了好看，最好在裹的时候让它烂一烂，流点脓，让rou变少，以后再长，也是纤巧的。最好能裹得脚尖微微向内侧弯着，那就更好看了。再配上造型好看的绣鞋，远着着真漂亮，近看着，穿鞋的时候也漂亮。
脱了绣鞋呢？是裹脚布，除了裹脚布，就是畸形的脚，脚上的小趾和无名趾折断了骨头压在脚底，大拇趾向里挤，整个脚弓鼓了起来。据说，为了一直这么小下去，晚上洗完了脚还要再裹起来以防夜间的时候生长。
——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，这丫头的这主意有多狠。这年头，旗人从一出生就有登记，到成年了，管理得更严格，按照淑嘉的理解在旗的不管是八旗还是包衣，都是国家财产，也就是说，不可能被这样送来送去，至少不是她们家这个级别的人能来回送的。外头商人孝敬来的，只能是裹了脚的&he11ip;&he11ip;
婉柔惊得脚盆都踩翻了，然后还失了平衡倒在地上，脚底也露了出来&he11ip;&he11ip;
淑嘉有理由相信，所谓古代女人的脚不能给人看，完全是因为——它太丑了！任何时候，包装都很重要，没有了做工jīng细、绣着花糙虫鸟的窄窄鞋弓，再去了裹脚布，直接把扭曲得出正常人想象的畸形骨rou展现在了世人面前。
就算是有心理准备的淑嘉，也被吓了一大跳，完全没想到。
而且，屋子里的味道也很不美妙，想想，大夏天的，站了一天的人，再&1squo;冰肌玉肤，自清凉无汗’，也不可能脚丫子生香吧？规矩是必须立的，正经姨娘都要立规矩的，她一外来户当然要小心。不管怎么样，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初来乍到都不适合太张狂不是？
在这里，要隆重介绍一句歇后语——老太婆的裹脚布，又臭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