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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还来沉默许久，道：&ldo;因为我喜欢的人死了。&rdo;小丫头理解地点头：&ldo;那你一定很难过吧？&rdo;&ldo;不知道。&rdo;&ldo;我也很难过。&rdo;金还来莫名：&ldo;你？&rdo;小丫头撇了撇嘴，垂首，俨然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：&ldo;我喜欢的人也死了。&rdo;金还来喷了。分明是个既悲伤又沉重的话题，哪知竟听到这么有戏剧效果的话，金还来心情顿好，大笑：&ldo;我说，小丫头，你喜欢谁？&rdo;小丫头抬脸，愤怒地瞪他：&ldo;我不是小丫头，我都十四岁了。&rdo;金还来忍笑：&ldo;对对，你是大姑娘，那你喜欢的，恩恩，那小子几岁？&rdo;小丫头气得站起来：&ldo;我娘死了，不许你笑！&rdo;大大的眼睛里隐约有光芒闪动，她拿袖子擦了擦，转脸不理他。金还来愣了半晌，这才明白她说的那个&ldo;最喜欢的人&rdo;是谁，大为后悔，妈的居然自动朝那方面想去了，唉，人家还是个小丫头，真是不对啊不对。他很惊奇自己会内疚，于是拉她坐下，主动搭讪：&ldo;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？&rdo;小丫头赌气不答。他不自觉带了点讨好的语气：&ldo;我叫金还来，听没听过？&rdo;小丫头总算有反应了：&ldo;金还来啊……不好听！&rdo;金还来鼻子都差点气歪，本教主的名字过不了多久就要传遍江湖，你小小丫头居然敢批评不好听！&ldo;有句话叫&lso;千金散尽还复来&rso;，你没听过？&rdo;&ldo;那是什么意思。&rdo;&ldo;你没念书？&rdo;&ldo;小时候我娘也教我认过字的，&rdo;小丫头低低地回答，语气很伤心，&ldo;如今她不在了，大夫人只让我弟弟跟着先生念书。&rdo;原来不是嫡出，金还来暗叹：&ldo;大夫人不喜欢你？&rdo;小丫头有点羞涩：&ldo;没有……&rdo;吃了别人的东西，金还来觉得有必要帮忙：&ldo;她不许你念书？我替你教训她。&rdo;小丫头摇头：&ldo;我爹很喜欢我，他也说女孩儿可以不用念书。&rdo;不念书，所以才不怕小偷？金还来沉默片刻，站起来，将剩下的桂花糕全收入怀中：&ldo;这些我拿去吃，天快亮了，你早些回家，今后别再夜里乱跑。&rdo;小丫头抬脸望着他：&ldo;你还会来吗？&rdo;&ldo;不了。&rdo;&ldo;你是我的朋友，来陪我玩好不好？&rdo;轻拉他的袍角，哀求。朋友？金还来正视这个问题，歪着俊脸打量她，我会有这么小的朋友？小丫头转转眼珠：&ldo;我家有酒，你来，我请你喝酒。&rdo;让你白吃豆腐就算了，居然还想利诱本教主？金还来转身，大步走了：&ldo;我不喝酒。&rdo;背后传来小丫头的叫声。&ldo;喂，我叫邱灵灵！&rdo;&ldo;我在这里等你！&rdo;邱灵灵，名字也不怎么样啊，金还来笑，扬手，带动黑色披风掠起，头也不回：&ldo;我不会再来的。&rdo;就地起贼赃房间药草香弥漫，檀香案上，摆着几十种药草和药粉，青黄紫红，各种颜色都有，金还来满头大汗地调配解药，不时抓起某根草看看，又随手往后一丢了事。再看四周的摆设，颜色虽朴素，却没一件不是最好的，&ldo;老家伙，想要我去求你是吧。&rdo;望望门外天色，金还来越发急躁。&ldo;七草引&rdo;本是提取七种毒草的汁液，和着药剂配制而成，要解它必须知道原配方，但世间毒草上百种，金越偏偏又不肯说，三日期限眼看就快到了，若还不尽快解毒，其后果很难预料，说轻，就是痛个半死，说重，可能就肠穿肚破一命呜呼了。很显然，金越收个徒弟不容易，不可能用后一种，而金还来已被相同的法子考验多次，不愿再挑战自己的承受力，也不想尝试前一种。仆人进来，捧着护法求见的信物。金还来看也不看，不耐烦地挥手：&ldo;有空再说！&rdo;&ldo;汪汪‐‐&rdo;小狗趴在仆人脚边，闻言不满地叫。金还来怒：&ldo;妈的，赏你闭嘴！&rdo;吠声立止。仆人怜悯地看了小狗一眼，退下。&ldo;老家伙你整我吧，原来是龟背竹！&rdo;最后一种草找出来，解药总算配成，金还来得以解脱，大大松了口气，累倒在床上。半日，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，觉得有些不对。太静了，近乎冷清。原来千手教历代教主都住在金园，普通人一概不得入内，园子四周有专署的暗卫，园内却一共只有四五个仆人，皆是哑巴，负责教主日常饮食起居，金还来跟着金越在里面住了整整五年，每日不是忙着练功就是出外完成任务，如今金越退位，自回后山退身谷静修，园子里少了个人，竟突然冷清下来，金还来反倒有些不习惯了。先前那只小狗趴在门边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。金还来走过去，蹲下：&ldo;喂，出个声儿，让本教主听听。&rdo;小狗张嘴，无奈地垂首。金还来恍然，大为懊悔，当初研制出&ldo;闭嘴&rdo;，也不过是对那些人略施惩戒，一年自解，根本没有考虑解药问题。他遗憾地拍拍它的脑袋：&ldo;辛苦你忍一年吧。&rdo;起身出门。金园草木茂盛，光线阴暗，却因为人少，显得有点死气沉沉的，如今夜幕将临，更透出一种寂寞凄清的味道。金还来不喜欢这种寂寞的感觉，开始考虑今天晚上的活动内容，忙了整整三天，是不是该去某些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？不知为何，他居然想起了那双大眼睛。明亮，干净，真是双够讨厌的眼睛啊！&ldo;我在这里等你！&rdo;都三天了，那小丫头不会还傻乎乎在那儿等吧？鬼使神差的，金还来竟想去溪边看看。妾室所生的丫头少人管，小女孩夜里乱跑，万一遇上个采花的什么什么，本座堂堂教主，岂能白吃人家的桂花糕？&ldo;小朋友&rdo;？想到这个词，金还来心情顿时好起来，决定放弃原计划，去溪边一趟。白吃&ldo;小朋友&rdo;的糕，要不要送点东西作回报？金还来钻进自己的金屋子，在一大堆珠宝中坐了半日，居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才好，平时送女人的东西也不少，可这是个小丫头，而且小丫头还以为他是个&ldo;最差劲&rdo;的小偷，总不能留下说谎的不良形象吧……金还来两手空空出了门。走过回廊，哑仆迎面而来，见了他立即躬腰，双手将牌子奉上。看到那牌子，金还来这才记起护法曾求见的事。千手教徒通常昼伏夜出，议事也都是在夜里，此刻天刚黑，厅上火把高燃，阶下分设着左右两排座位，四大护法，还有总坛的三位坛主九位舵主，都凝神而坐，等待教主驾临，商议大事。等了半日，却是金越走进来。众人惊得站起来，齐声作礼：&ldo;老教主。&rdo;金越点头：&ldo;有事速回。&rdo;众人莫名。金越抽抽嘴角，往中间椅子上坐下，不耐烦：&ldo;有事快些报上来。&rdo;到底银护法郑娇娇是易容高手，看了两眼，便笑着重新作礼：&ldo;原来是教主。&rdo;众人方醒悟，暗自流汗。财护法岳一平陪笑上前：&ldo;教主易容术果然高明……&rdo;本教主易容术最差，你这不是讽刺吧，金还来暗骂：&ldo;说正事。&rdo;&ldo;是是，&rdo;察言观色，岳一平忙道，&ldo;今日我等冒昧求见教主，是为了……&rdo;话没说完，就被钱护法尹飞厉声打断：&ldo;我等并未见过教主真面目，单凭老教主的模样，又如何能认定他就是教主！&rdo;众人都愣住。这尹飞办事果然稳妥，性子也的确直了些，金还来故意沉下脸：&ldo;莫非你还敢怀疑本座不成？&rdo;尹飞丝毫不让：&ldo;恕属下失礼，教主身份非同小可，关系到教中大事，不能不谨慎。&rdo;金还来冷笑：&ldo;你难道不怕本座治你的罪？&rdo;众人吓得规规矩矩站好，当初金越的手段可是人尽皆知，亲身领教过的不多，但光是站旁边看，就已经够受的了，如今这新教主似乎更不好惹啊。尹飞也白了脸，发呆。妈的总是你不看脸色当出头的笨蛋，连累我们！财护法岳一平心里暗骂，却也知道明哲保身，不敢上前解劝。倒是金还来笑了，扬起千手令：&ldo;如今是不是可以信了，尹护法？&rdo;众人都捏了把汗。尹飞垂首作礼，颤声：&ldo;教主恕罪。&rdo;金还来转向岳一平：&ldo;有事速回禀。&rdo;岳一平暗地松了口气，字斟句酌，小心翼翼道：&ldo;我等急于请教主来，其实是为了江家的事。&rdo;&ldo;江家？&rdo;&ldo;不错，教主可记得几年前的江家血案？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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