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页（第1页）
&ldo;不会。&rdo;金还来比他好，因为金还来肯定会出手救的，邱灵灵心情好了许多：&ldo;因为他要悄悄找那个仇人吗？&rdo;金还来点头：&ldo;那些人不会真把他老婆怎样的。&rdo;邱灵灵想了想：&ldo;那些人故意抓他老婆，就是为了要他交出他家的宝贝，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？&rdo;&ldo;很快就知道了。&rdo;&ldo;啊？&rdo;不解。金还来停下脚步：&ldo;你且回去，天黑了，不要再乱跑。&rdo;邱灵灵垂下眼帘：&ldo;你不回去吗？&rdo;金还来不作声。很快，她又抬脸笑了：&ldo;你别生气，我不会跟你吵的，我知道，你不会娶她们。&rdo;金还来沉默半日，目中渐渐有了痛苦之色，欲言又止。正在此时，河面上隐约有琴声传来。&ldo;晴思姑娘！&rdo;&ldo;难得，她今日怎的出来了。&rdo;二人循声望去。灯光铺彩的河面，花船轻轻荡漾，帘子高高卷起，一个身着淡红衫子的高髻女人侧坐于舱内，面前是一台古琴，纤手轻抚，人与琴配在一起，如画如诗，看在眼里格外舒适，她不算最美，然而那温雅与文静的气质，别说青楼女子，便是大家闺秀也少有人及。目光落到那张脸上，金还来整个人都呆住。邱灵灵早已发现不对，呆呆看了他许久，喃喃道：&ldo;金还来？&rdo;&ldo;琴儿！&rdo;他似乎没有听见，也不理她，只管快步朝那花船上走，痴痴的，目中犹有震惊与狂喜之色。身后，邱灵灵咬唇，她想起了下午去江柳青处寻他时，那个美人笑着说的那番话，语气凄凉且无奈：&ldo;妹妹休要烦恼，他昨日便已走了，男人都是逢场作戏，顶多不过留他们一年半载，便赎身也是因为贪恋美色，有几个会当真喜欢我们的？&rdo;金还来喜欢美人，对她凶，可是不论如何，她有事他永远会关心，那也好啊。可眼看他找别人，还是会难过吧，邱灵灵擦擦眼睛，转身跑了。&ldo;公子不能就这么进去，要见我们姑娘是有规矩的，请先把手伸出来。&rdo;丫鬟阻拦。&ldo;这船上是谁？&rdo;急切的。丫鬟诧异：&ldo;你不知道？这是我们晴思姑娘啊。&rdo;晴思？金还来呆了半日，怅然，对了，这只是那个传说中有怪癖的晴思姑娘，看来两人长相相似，他曾亲眼见过她的坟，她早已经不在，又怎会出现在这里。&ldo;公子？&rdo;丫鬟唤他。&ldo;没事。&rdo;金还来转身要离开。&ldo;何事吵闹？&rdo;柔美的声音响起。丫鬟忙道：&ldo;姑娘，是这位公子方才想要进来，又不让看手。&rdo;脸庞依稀有几分相似，金还来沉默，不，还是不像，但具体差别在哪里，他也说不出来，因为那张脸在记忆中早已模糊了，这让他内疚且心痛，那个温柔的女子没有负他，整整寻了他五年，是他负了她，五年，只要他肯回去见她一面，她就一定不会死，然而他没有，他只会躲得远远的想要忘记，连回去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，如今竟连她的容貌也几乎已忘记，甚至不如小丫头的模样深刻。心猛地揪紧，他转脸看岸边，人已经不见。不似那些纨绔子弟或者风流才子，俊美的脸带着许多英气，明亮的眼睛先是直直地盯着她，那目光逐渐由痴迷转为痛苦，然后又看着岸上，似在寻找什么，这样一个人，不论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的，晴思愣了半晌，反应过来，莞尔：&ldo;公子既已来了，何不进去小坐片刻。&rdo;一个身具怪癖的女子竟有这般温柔且善解人意的眼睛，刹那间，记忆中那张脸又变得清晰、鲜活，金还来默然片刻，果然走进去。小桨击起水声，船缓缓移到河中央，舱帘垂下，挡住外头人的视线，引得岸上一片唏嘘。既不喝酒也不品茶，他独自坐在那里，直直地看着她的脸，晴思心中微动，也不说话，缓步走到琴旁，坐下，转脸冲他一笑，带着几分羞涩。片刻，有琴声从指间泻出，婉转缠绵，凄凄如诉。那双眼睛越发痛苦。琴声止，二人俱沉默。他忽然开口：&ldo;你有伤心事。&rdo;晴思垂下眼帘，唇角却扬起：&ldo;何以见得？&rdo;他不回答，目光闪烁：&ldo;你不像是这种地方长大的。&rdo;&ldo;谁生来就是这种地方的，&rdo;晴思抬眼看着他，微微一笑，&ldo;落到这种地方，惟有用心学习技艺，抬高身价，方能保住清白，何况我还在找一个人，只要名满江南，或许能让他注意到我，为了找到他，我已等了许久。&rdo;&ldo;他未必会来。&rdo;&ldo;有时候女人为了等一个人，多久都没关系。&rdo;金还来不再言语，多久都没关系？跟那个女人一样傻，守着句誓言不肯放弃，其实她完全可以忘了他，或许会过得很好，不至落到那般下场。&ldo;你不认得他？&rdo;&ldo;太久不见，我竟连他的模样也忘了，&rdo;晴思摇头，&ldo;但我记得他的手。&rdo;所以她才有这个看手的怪癖？金还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时间会带走许多东西，那个女人为他连性命也舍弃，而他，竟连她的模样都快忘记。晴思这才想起一事：&ldo;公子如何称呼？&rdo;&ldo;姓宁。&rdo;&ldo;宁公子也有伤心事？&rdo;金还来不答：&ldo;我先走了。&rdo;晴思并不挽留，跟着起身送他出去。是夜，偏厅。金还来懒洋洋靠在椅背上，看着对面的财护法岳一平，微笑：&ldo;岳护法最近日子过得很顺心？&rdo;分明是亲切的笑，然而挂在那俊美的脸上，竟无端透出几分邪恶，大有当年金越的风范，看得岳一平冷汗直冒：&ldo;属下不敢。&rdo;&ldo;气色不错，&rdo;金还来端详他，勾勾手指，&ldo;过来，让本教主细瞧瞧。&rdo;岳一平&ldo;扑通&rdo;跪下：&ldo;实在不关属下的事，是灵灵姑娘非要问起，属下后来也担心她出事，跟着追出去，哪知道……&rdo;&ldo;哪知道她还是跑去了，&rdo;金还来跳起来，走到他面前，俯下脸，&ldo;还差点死在水风轻剑下。&rdo;岳一平发抖，说不出话。金还来左手拎起他，右手拿着粒药丸：&ldo;来，张嘴。&rdo;岳一平惨叫：&ldo;教主饶命，属下……&rdo;&ldo;本教主亲自动手伺候你吃药，你敢不吃？&rdo;金还来怒目，一边将药往他嘴里塞，一边骂，&ldo;妈的这是本教主刚刚研制出来的新药，第一颗就赏你了，不吃就是抗命，斩手剁脚，格杀勿论！&rdo;被他点穴，药丸骨碌就下去了，岳一平面目扭曲，双手掐喉：&ldo;教主，教主救命！&rdo;&ldo;救命，本教主正是在救你的命，&rdo;金还来丢开他，直起身，&ldo;你运气好，她还活着。&rdo;姐妹计连环七月流火，天气转凉，天水城一年一度的金秋会又到了，每年收获早稻，城主水风轻都会设下金秋会，宴请四方朋友同乐，江南有名人物多能接到帖子，甚至还有秘密的朝廷官员，金秋会前夕，天水城自有马车上门接人。天水城这三个字出现在江湖上的时间并不长，短短几年，却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它，因为那举世无双的天水剑法，还有水风轻的名字。传说中的天水城很神秘，极少有人知道它在哪里，而真正去过的人大多缄口不谈，城里百姓和外界极少往来，一应商货物资都有专人负责运送。阳光下，炊烟袅袅，河岸上楼舍无数，人来人往，俨然一座繁盛的小城。一条古怪的船飞快行来，在码头停下。船不高，由名贵的乌木制成，没有窗户，船舱几乎完全密闭，码头上已等了好几个人，为首的身着蓝衫，头上束着白色发带，神情和蔼，笑容亲切，目中却自透着几分威严。两个撑船的青衣大汉落下蒿，打开舱门，然后恭敬地退至一旁：&ldo;天水城已到，贵客请登岸。&rdo;一个瘦瘦高高、着蓝白二色衣袍的男人先从舱内钻出来，却并不登岸，也恭敬地站在舱门旁，紧接着里面又出来一位锦袍公子，广袖垂地，气度高华，弯腰走出小小舱门，他便放下衣摆，直起身，兴味盎然地打量四周景色。蓝衫人忙抱拳作礼：&ldo;来的可是易三公子？&rdo;公子微笑，略抱拳回礼：&ldo;初来，不知贵城的规矩，还望见谅。&rdo;蓝衫人笑道：&ldo;易公子客气，城主正忙着明晚金秋会的事，客房已安排下了，公子不妨先过去稍作歇息，再四处走走散心，天水城小，不周之处还望公子休要计较。&rdo;&ldo;不敢，多谢指点，&rdo;公子含笑点头，再客气两句，便随手指着他身后一个满脸胡子、个子小小的瘦汉，&ldo;想来兄台也忙得很，不如就请这位兄弟先带我们过去。&rdo;蓝衫人一想也好，忙回身吩咐：&ldo;陆三，你且带易公子和刘总管去安顿，不可失礼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