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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楚河很镇定,不仅镇定还很无辜:&ldo;请问您……&rdo;周一眼睛眨都不眨的盯在他脸上,那架势仿佛不仅要看穿他的面皮,还要把他骨头里的脑髓都挖出来看看。他那么专注搞得黄市长都有点害怕,正当他怀疑这个省里下来的小白脸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的时候,周一笑了笑把楚河放开,说:&ldo;对不住,从后头看你跟我一个故人特别像,一时激动认错了,抱歉抱歉。&rdo;黄市长心神一松,没忍住就多了句嘴:&ldo;什么故人?&rdo;周一特别深情:&ldo;我前妻。&rdo;黄市长:&ldo;……&rdo;楚河:&ldo;……&rdo;黄市长嘴角可疑的抽搐着:&ldo;小周啊,别怪我说话不中听,这位楚总虽然身材瘦点,好歹也是个大男人,你前妻的身架子能跟他像,是不是太……&rdo;&ldo;你不懂啊老黄!&rdo;周一认真道:&ldo;我前妻,那就是我心口永不褪色的朱砂痣,永不凋谢的白莲花啊!甭管他现在长得像谁呢,哪怕像你我都爱的啊!&rdo;黄市长不说话了。从那张胖脸的表情上看他已经风中凌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。楚河听不下去了,退后两步转身上车:&ldo;你们先聊,我家里着火了,先回家去一趟。&rdo;周一立刻扒住车门:&ldo;你家在哪?&rdo;&ldo;……周先生请放手。&rdo;&ldo;哎‐‐不放不放,你家在哪?相逢即是有缘,你家着火这么大的事,我们怎么能不去看看热闹呢?&rdo;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跟黄市长一样风中凌乱起来,连楚河的眼角都跳了又跳,忍不住指向颜兰玉:&ldo;周先生的缘分不是应在那里吗?&rdo;&ldo;哎呀楚总这你就不懂了!缘分还有个深浅高低呢!你能长得跟我前妻像‐‐虽然也就像了个百分之三四吧,但咱俩这缘分可就深了。虽然不说比山高比海深吧,但起码也……哎!你别走啊!&rdo;红旗车呼啸而去,尾气喷了周一一脸。&ldo;……&rdo;周一抹了把脸,无奈道:&ldo;我只是想问他,如果他那车坏了的话……&rdo;话音未落前面那辆红旗发出&ldo;嘭!&rdo;一声巨响,紧接着车前盖冒出一阵白烟,停下不动了。&ldo;……愿不愿意来坐我们这辆。&rdo;周一无辜道。黄市长只好和楚河一起上了那辆牛逼闪闪的黑色慕尚,至于相田一行日本人,借口天色已晚便告辞了,临走前约定明天再来发展中心商议工程的图纸。黄市长百思不得其解:&ldo;我那车怎么就能坏了呢?!&rdo;一车人都没说话,连同他们省外宾接待办公室的几个下属都齐齐当了锯嘴的葫芦。只有周一突然探过头兴致勃勃的问:&ldo;楚总对红旗车有什么偏好吗?&rdo;楚河:&ldo;……&rdo;&ldo;那楚总坐我车,勉强还能习惯吗?&rdo;楚河偏过头,一手支颌,根本不想跟他说话。他那几个下属应该都已经习惯周一动不动就抽风的习性了,个个脸板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。倒是黄胖子嘴贱,忍不住讽刺:&ldo;红旗好不好也是市里给配的,比不上你们省里财大气粗,连外宾办公室都配近千万级别的豪车,咱们七八线小城市怎么能比呢?&rdo;周一笑容满面:&ldo;哎‐‐您这话就见外了,咱们省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呀。说实话这车是我自己买的,当初也花了点钱搞改装,后来搁那儿就忘了开了。说起来都是好几年的旧车了……&rdo;&ldo;小周家也是做生意的?&rdo;黄市长身为一个每天两只鸡就满足了的胖子,此刻简直心都在揪着疼。&ldo;做啥生意呢,攒钱吃老本罢了,家底儿还未必有那个小日本厚。&rdo;周一笑容满面的转向楚河,似乎完全不介意楚河把他当空气:&ldo;咱们男人命苦啊,又要辛苦上班工作,又要攒钱养老婆孩子,一不留神老婆还特么成前妻了‐‐不是我说,要不咱们就把那小日本绑来敲诈一下吧?我看他们姓相田的底子厚得很,指不定还能诈出个千儿八百亿给我前妻当赡养费……&rdo;黄市长嘴角抽搐半晌,满头黑线的转向李湖:&ldo;李主任……&rdo;&ldo;嘘,&rdo;李湖貌似不经意地挪挪屁股,坐得离周一远了点儿,才小声道:&ldo;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别问。是的你就当他不正常好了……&rdo;&iddot;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张家别墅门前。这块地方离市区也有相当一段距离,附近的别墅群都占地广阔而坐落稀疏,所以并没有邻居出来看热闹,只有两辆消防车停在冒着黑烟的砖瓦前,满地都是泛着白泡的水。别墅门脸还算完整,但东南角卧室的那一块都烧塌了,眼看着没个月都重建不成。几个小女佣挤在台阶上瑟瑟发抖,张顺和黄翩那俩小王八蛋正使出全身解数安慰她们,听见车喇叭声便回头:&ldo;哎‐‐!哥!&rdo;楚河大步走上前,扬起巴掌就要挥下去。张顺立马一偏头躲开:&ldo;哥!你想打我?!&rdo;&ldo;楚总楚总!误会!都是误会!&rdo;黄翩见势不好慌忙冲上去拉架:&ldo;这真不关张顺的事儿!哎呀都是那个方大师‐‐哎?叔叔?&rdo;黄市长狂奔而至,真想飞起一脚把他这不成器的侄儿踹天边去:&ldo;你他妈怎么又在这里?!&rdo;&ldo;叔叔你听我解释……&rdo;黄市长立刻把他侄儿嘴巴一捂拎到边上:&ldo;你不知道你是建国后才成的精吗?!没事你不低调点是想死吗?!&rdo;黄翩哭丧着脸说:&ldo;真不怪我,都是那姓方的上赶着找死……&rdo;原来黄翩一听张家闹鬼,顿时就精神了。小黄鼠狼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妖,对鬼可没有一般人类那样的畏惧,比起要帮张顺的忙,他看热闹的心思倒多点,于是立马就把最近在本市相当火的方大师请进了张家。那个方大师在香港、广东一带颇有盛名,来到h市据说是游历四方,冶炼法器。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都不用说了,但他算命驱鬼确实有一手,本地几家富豪先后都请他去看过风水,算算看h市从没请过方大师的豪门也就张家这一家。方大师虽然号称世外高人,但也是要在世俗中吃饭的,早就惦记着要搭上张家这条人脉;无奈大师落花有意,楚总郎心似铁,要不是这次张二少爷送上门来,方大师还是捞不着进张家的门。张顺把二愣子遇鬼记一说,方大师就觉得好办。张家以前是挖矿的,据说矿井倒塌也没少死过人,这明显就是哪个冤死的鬼上门来讨债,好生超度送走这事儿就完了。于是大师大模大样的进了张家大宅,一圈走下来冷汗浸湿了后背。‐‐张家这风水,特么是养尸阵啊!一般做生意人家,都会摆个风水聚财、家运亨通的阵法,这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了。但张家这个别墅建起来的时候就前窗对后窗、一剑贯中堂,顶棚还特地开了一条狭窄的缝,既做成天斩,又正对北方成光煞,简直是怎么凶怎么来。尤其可怕的是张二少爷他哥的卧室还正落在阵胆上,一般人住在这里两三年,早特么绝户了,哪还能开公司做生意?方大师擦了把冷汗问:&ldo;二少爷,令兄长是不是身体不太好?&rdo;张顺大喜:&ldo;大师不愧是大师,连这都能知道!我就说他整天一副肾虚样儿,最近还有点纵欲过度的苗头……&rdo;这要换作周一,这个阵都不叫养尸阵,他随便摆个躺椅就能晒着光煞当日光浴了。换作颜兰玉,可能会想想这家主人是不是特意摆成的这个阵势,其中有没有什么深意,然后默默退走了就当不知道。但这位方大师,第一没想到张二少他哥能狠到舍身入魔,用自己的心头血来祭祀魔尊;第二被张二少手里那明晃晃的支票迷了眼,就想展示下自己的本事。‐‐然后就坏事了。&ldo;大、大师刚把铜钱、纸人、公鸡血拿出来,纸人就烧起来了……张顺跟我赶紧拿水来泼,但水怎么泼都越烧越旺,最后整个卧室就就就就就烧成了灰……&rdo;楚河问:&ldo;你们在我卧室里烧的?&rdo;黄翩胆怯的点点头。楚河深吸一口气,感觉他很勉强才忍下了揍这只小黄鼠狼一顿的冲动,转身走向自己已经成了焦黑砖瓦的卧室,一个人坐在了废墟上。张顺迟疑再三,战战兢兢地走过去:&ldo;哥……哥。&rdo;他哥不理他。&ldo;哥,你打我一顿吧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&rdo;楚河撇过头。他这样张顺反而更难受。虽然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他确实恨过这么个便宜哥哥,他爸留遗产的时候也觉得无法接受过,但这么多年来,说他对他哥没感情,那也是假的。何况他哥对他很好,要钱给钱,要车给车,虽然态度冷淡点,但事实上百求百应,再没有让他有过半点不满。他爸去世那年他生病了,是他哥衣不解带的照顾,一连半个月连家都没出;他年少时失恋了醉生梦死,他哥三更半夜在酒吧街挨个店里把他搜出来,被吐得全身污物都不嫌弃。几百万的法拉利说要就给了,他哥自己都没开这么贵的车;他天天红袖添香不亦乐乎,他哥忙生意忙得连女朋友都没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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