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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白月握过他的手，塞过一个小小的布包：&ldo;有来有往，给你的。&rdo;&ldo;是什么？&rdo;楚渊问。&ldo;打开看看。&rdo;段白月拉着他坐在围栏上。&ldo;糖？&rdo;楚渊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，&ldo;哪来的？&rdo;&ldo;自己去御膳房做的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用了你喜欢的松仁，还有从温老夫人那里要来的蜂蜜。&rdo;楚渊嚼了一小粒，入口生香。&ldo;如何？&rdo;段白月看着他。楚渊揽住他的脖子：&ldo;好吃。&rdo;段白月道：&ldo;那叫相公。&rdo;楚渊拒绝：&ldo;不叫。&rdo;段白月不满：&ldo;先前都肯叫，还叫了许多回。&rdo;为何突然就不肯了。楚渊道：&ldo;因为每回你听完，都像疯了一般。&rdo;段白月闻言胸闷。什么叫疯了一般。分明就是情到深处，难以自禁。楚渊随口道：&ldo;相公。&rdo;段白月正襟危坐，并不疯。没反应？楚渊撇嘴：&ldo;下回不叫了。&rdo;段白月：&ldo;……&rdo;于是这晚内侍准备的轿子，便又没有用到，因为王爷此回连路都懒得走，直接抱着皇上便飞檐走壁回了寝宫，快若闪电，与说书人嘴里的传奇英雄一模一样。很是惊心动魄。七绝王要来什么叫一个顶十个虽说已经开了春，料峭寒气却丝毫不减。这日在早朝时，楚渊被一干大臣吵得头昏脑涨，于是下朝后便独自去了御花园，想吹吹风透透气。没多久，段白月就寻了过来。远远见他正坐在回廊下，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，手里捧了杯茶也不喝，只看着前头发呆。听到脚步声，楚渊回头看他。&ldo;怎么了？&rdo;段白月笑着蹲在他面前，将那杯凉透的茶拿走，&ldo;一个人坐在这，谁又惹你生气了？&rdo;&ldo;什么时候回来的？&rdo;楚渊用双手捂住他冰冷的脸颊。&ldo;今早，昨晚与司空在外多聊了一阵，便索性睡在了锦缎庄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替你买了烤包子和桂花酒酿，想不想吃？&rdo;&ldo;没胃口。&rdo;楚渊撇嘴，&ldo;今日上早朝被吵得头疼。&rdo;&ldo;说吧，要我去打谁？&rdo;段白月撸起袖子。楚渊笑着挤住他的脸：&ldo;闹。&rdo;&ldo;他们吵他们的，饿自己的肚子算怎么回事。&rdo;段白月拉着他站起来，一路往回走，&ldo;就当是陪我吃早饭。&rdo;&ldo;你昨晚在同司空聊些什么？&rdo;楚渊问，&ldo;还非得跑出宫。&rdo;&ldo;秀秀想在王城内开一家绣庄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司空拉我就是出去看地方，最好能赶在入秋前开出来。&rdo;楚渊意外道：&ldo;这是打算长住王城了？&rdo;&ldo;至少要等到你我大婚之后，才会回望夕礁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秀秀是闲不住的性子，一直无所事事住在宫里也闷得慌，随便找些事做也好。&rdo;&ldo;这可不是随便找的事。&rdo;楚渊笑笑，&ldo;你我大婚之时，各国君主与使臣都会来，千里迢迢的，总不能光喝杯喜酒就走，总要带些东西回去，丝绸刺绣瓷器茶叶，到那时怕是一货难求，若是能借此打开商路，往后源源不断有的是银子赚。&rdo;段白月摸摸下巴：&ldo;怪不得，还挺会挑。&rdo;&ldo;司空当初也没有白被狗追。&rdo;楚渊打趣道，&ldo;至少娶了个会持家的好媳妇。&rdo;&ldo;再好也没有我的媳妇好。&rdo;段白月攥紧他的手。楚渊点头：&ldo;嗯。&rdo;四喜跟在后头，心说果然皇上还是要王爷来哄，这才聊了几句，便不见了方才的满脸烦躁，说说笑笑要去吃早点。烤包子咬下去酥酥脆脆，满满都是肉汁。段白月一边看着他吃一边道：&ldo;朝中的事当真不要我帮忙？&rdo;&ldo;你说今早那群人吵架？&rdo;楚渊摇头：&ldo;不用理会，不是什么大事，过几天便会自己消停。&rdo;段白月笑容温柔：&ldo;那我‐‐&rdo;&ldo;不准出宫。&rdo;楚渊一口拒绝。段白月：&ldo;……&rdo;&ldo;随我去批折子。&rdo;楚渊擦擦手指，&ldo;走。&rdo;段白月耍赖抱着椅子不肯起来：&ldo;脑袋疼。&rdo;&ldo;真的疼？&rdo;楚渊问。段白月虚弱道：&ldo;嗯。&rdo;&ldo;四喜。&rdo;楚渊冲门外吩咐，&ldo;即刻传小瑾进宫，就说王爷头疼。&rdo;段白月：&ldo;！！！&rdo;段白月道：&ldo;我认输。&rdo;若是让那位神医进宫，不管自己是头疼，风寒，发热，咳嗽，病因八成都只有一个。叶瑾道：&ldo;你这不举之症，当真没药救。&rdo;前来求医的富户泪流满面，让下人搀了回去，那十八房姨太太要怎么办。&ldo;下一位！&rdo;小厮在旁扯着嗓子喊。百姓在善堂外排着队，都感慨叶神医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人，不单亲自来城中善堂坐诊，还将宫里的章太医也带了出来，免费替大家瞧病，这可是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再过几天，十里八乡的百姓听到消息，也纷纷抬着病人往王城赶。这日陶仁德坐在善堂对面的酒楼里，点了一碗素面几道小菜慢慢吃，周围有不少人在聊天，内容无外乎是说九殿下医术高超又心善，那位年轻的太医笑眯眯也挺好之类，后头便又说到了皇上与王爷，据说近日宫里光红绸子就准备了数百匹，玛瑙翡翠玉珊瑚，只怕用来铺路都嫌多。百姓神情艳羡，也不知喜宴的菜里会不会放珍珠与金箔，毕竟是皇上与王爷。我们都很想吃。一群后生眉飞色舞，正在讨论玄冥寒铁与菩提心经，虽然并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，但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定然极厉害。小话本上也有说，在南洋之战时，王爷一剑便冻住了对方数百艘敌船，还将滔天巨浪变成了暴雪狂风，吓人得很。陶仁德心里叹了口气，放下筷子想离开，对面却坐了个人。……&ldo;太傅大人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这么巧。&rdo;&ldo;王爷。&rdo;陶仁德摆摆手，&ldo;老朽已经辞官，不再是什么大人了。&rdo;&ldo;这酒楼最好吃的是鱼头泡饼。&rdo;段白月笑笑，替他倒了杯茶，&ldo;太傅却只点一碗素面，亏了。&rdo;&ldo;王爷找老朽有事？&rdo;陶仁德问。&ldo;只是恰好路过罢了，见太傅在这，想起皇上昨日还在念叨，便上来看看。&rdo;段白月道。陶仁德沉默。&ldo;即便不做官，他日若是有时间，还是进宫坐坐吧，哪怕只是陪皇上聊聊天。&rdo;段白月诚心道，&ldo;最近朝中各派因为淮南盐司争来吵去，闹得慌，皇上也在头疼。&rdo;陶仁德摇头：&ldo;皇上知道该怎么做，之所以拖着，无非是要等王喆一方先妥协罢了。&rdo;段白月失笑：&ldo;果真是太傅，在下佩服。&rdo;段念从楼梯上来，手中拿着一个小匣子，打开之后满是药香。&ldo;听闻府上二公子年少时受过骨伤，落下了病根。&rdo;段白月将药材推到陶仁德面前，&ldo;这是西南才有的药材，用量用法都在纸上，按时吃便会痊愈。&rdo;&ldo;这……&rdo;陶仁德犹豫。&ldo;太傅就当成是皇上所赠吧。&rdo;段白月道，&ldo;我并无任何事相求，也算不上贿赂，二公子的身体要紧。&rdo;&ldo;多谢王爷。&rdo;陶仁德道，&ldo;那老朽就代犬子收下了。&rdo;周围百姓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桌，无人敢打扰，却也都不愿就此离去，纷纷压低声音一边装模作样聊天，一边偷眼打量。直到两人一道离开，方才各自回家，打算向媳妇炫耀‐‐毕竟不是谁都能看着王爷下饭，至少能吹三个月。过了几日，陶仁德果真便带着几个小孙子进宫，与楚渊一道吃了顿饭。席间小孩追打互相闹，楚渊全程和善微笑，待到人走后，方才头晕眼花一头扎进段白月怀中嘟囔：&ldo;幸好你不能生。&rdo;比上朝还累。段白月摸摸他的肚子，严肃道：&ldo;嗯。&rdo;送往各处的请柬逐渐有了回信，大楚的天子要成婚，周围属国自然都要道一声喜，有不能亲自上门的，也差人昼夜不停送来贺礼。追影宫暗卫赶着马车喜气洋洋进了城门，热情朝周围的百姓猛烈挥手，宛若状元郎还乡。追影宫富可敌国，送来的贺礼必然不会寒酸，礼官盯着内侍一箱箱卸货，忙了整整三天才登记完，满当当的金子堆满国库，还送了一小瓶凤凰血。暗卫道：&ldo;包治百病。&rdo;虽说听起来有些像街边的大力丸，但谁用谁知道。楚渊笑笑：&ldo;待朕谢过秦宫主与沈公子。&rdo;四喜替众人安排完住处，依旧是被架起来满皇宫飞着走，一圈小内侍看得提心吊胆，伸出手跟在后头跑，可千万别把大公公摔下来，毕竟胖，不是人人都能接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