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页（第1页）

  他蹙起眉，却没推开。苏星回舒了一口气，庆幸只是有些凉，没有烧。

  &1dquo;多少吃点东西再睡吧。我去端来。”她站起身，手腕被身后的人拽住，她只得重坐下。

  &1dquo;不用了，我不吃。”裴彦麟松开手指，望着坐在烛光里的苏星回。

  她穿了条银朱色的长裙，裙幅在床面撒开，无疑是这里最明耀的存在。

  怔怔看了须臾，惊觉自己走了神，他手抚到额头，道：&1dquo;帮我倒杯水吧。”

  苏星回出去倒了杯温水，他喝了一口，不再躺下，就曲腿坐在床上。

  苏星回把被子默默抱出来披在他肩上，看他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，像在想事情，她欲言又止。

  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
  月白风清，几树枯枝斜在纱上，形似一副墨画。

  雪化后的水珠还在滴落，那些冷寒之气不知从何处钻进来，力透背脊，骨头缝隙都是冷的。

  苏星回并紧了腿，忽听他开口，&1dquo;初七那天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&1dquo;哪一句?”她下意识一问，但说完就想起来，自己和他统共就说了那么几句，不难想到。

  &1dquo;三郎，我是希望你，凡事不要一个人扛，多为自己考虑。”

  裴彦麟手撑着腿，望着她笑，&1dquo;那好，不妨和你坦言，我为何选择隐忍不言。”

  &1dquo;婚前我向伯父起过誓，只要娶到你，我愿意为裴家出生入死一辈子。所以，这都是我自找的。”

  躺在刑部的每一个晚上，他都在想，苏星回要他做鸣蝉，可他早就做惯了春蚕。

  他和伯父裴度誓，要为裴家流尽最后一滴血，绝无怨言。才二十几岁的他，风华正茂，却走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。哪怕有一日他将自己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境，裴家也会毫不犹疑地和他划清楚河汉界。

  他轻飘飘地重提不堪回的过往，苏星回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。只是无意中和他视线撞到一处，但完全看不到他有任何悔意。

  这反而让她的痛苦难当，她宁愿是把削削铁如泥的刀子，也好过钝刀子来揭皮肉。

  &1dquo;回房去吧，我要休息。”他侧过身，刚重躺下，听到她的声音，背脊陡然僵住。

  &1dquo;我要走了。”

  苏醒回咬了咬牙槽，不忍就这么走，于是俯身环住他的身体，&1dquo;三郎，不要生病。”

  裴彦麟只觉身体不住痉挛，浑身都变得无力。他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全部的思绪，眼前只剩她的影子。